E药经理人:清风徐来 耀昌之和|徐耀昌:创制新药,解决未满足的需求,这是和誉的信念,也是我的梦想
近两年,创新药研发风起云涌,国内创新药经过十多年蓬勃发展后进入到调整周期。但有这么一家创新药企,拥有多条自主研发管线、小分子赛道、差异化靶点、现金流充裕,在目前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瞩目,这就是和誉医药。清风徐来,春日渐暖。在冬去春来的时刻,我们来到坐落于张江药谷的和誉医药总部,采访创始人徐耀昌博士。作为一名资深张江人,徐总笑着介绍,“张江现在的建设非常现代,环境优美,和03年我第一次来时一片荒地比,变化翻天覆地。”于是,对话便从徐耀昌和张江的二十年情缘开启了。
和誉医药创始人兼CEO徐耀昌博士
四次“从0到1”,和而不同
2003年,受聘于跨国药企礼来的徐耀昌带着团队返回祖国,他在80年代入选国家级交流项目赴美求学并在芝加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此时已在礼来受到专业体系培训与指导超过十年。而此行目的,是要为礼来选择一个设立化学外包服务公司的地方,基于国内人工成本的优势,这个举措将帮助礼来大幅节省开支,也可以利用到中国日渐壮大的本土及海归生物医药人才储备。但在此之前,或许出于知识产权保护的考量或由于遥远而陌生的原因,还没有任何一家跨国药企这么干过。徐耀昌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连续走访了包括大连、北京、香港、南京和上海在内的五座城市后,徐耀昌找到了他要的地方— 上海张江,并用了不到一年时间,促成了后来闻名遐迩的一家化学CRO服务公司“从0到1”的建立。整个中国生物医药外包CRO延续至今的辉煌发展就此拉开序幕。“2003年第一次做学术报告时了解到,国内中药天然产物方面的研究是比较好的,但是国外的创新药理念基本没有”,徐总毫不讳言,“我想把创药的理念带回国,希望能在张江设立研发中心而不仅是外包服务公司,在礼来因为战略相对保守没有做到,但在诺华基本做到了。”
2005年,诺华想在中国设立研发中心,他们看到了礼来在中国的进展,认为做这件事的人非徐耀昌莫属。一年多后,徐耀昌再次在张江敲定选址,并为诺华中国研发中心的建立及发展贡献了五年光阴,期间培养了今天活跃在国内的一大批创新药企的核心力量,这是徐耀昌的第二次“从0到1”。
“后面问题出现了,诺华瑞士总部认同我们的发展,但诺华美国意见比较大,对在中国扶植一个潜在的内部竞争对手有顾虑”,徐耀昌坦言,“我一直有抗争,两个方面,一是把项目做好,二是我们要和诺华美国研发中心平起平坐,不做下属。但不是那么容易。”
2012年,随着被视为“国产易瑞沙”的肺癌靶向药凯美纳在前一年获批上市带来的巨大触动,国内药企创新药物开发热情高涨,但极为缺乏领军人才。豪森药业以极大的诚意和更自由的发展空间邀请了徐耀昌加入。四年时间里,豪森在张江设立了医药中心,研发团队扩增至200人,徐耀昌带领团队研发出全球第二个也是中国首个治疗非小细胞肺癌的第三代 EGFR抑制剂阿美替尼(阿美乐)。豪森也从没有新药研发项目到后来成为中国获批创新药物最多企业之一。第三次“从0到1”,徐耀昌打造了国内药企的新药研发体系。
没有比2015年7月更让中国制药人难忘的时刻了,中国药品监管可谓进入了全新时代。旧有格局的瓦解带来了新生事物的萌发。天时已至,徐耀昌做了新的决定--创业。2016年,企业初创;5年后,港股上市。万般艰辛,难为人知。第四次“从0到1”,徐耀昌与另外两位行业骄子喻红平、陈椎一起,创造了和誉医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真正把创新药做起来,我坚信这个肯定是对的,我也一直想在自己身上实现”, 徐耀昌说,“我从来没有把创业赚大钱跟我联系在一起,就是一心想做药,给我们一些机会,让我们独立做事情,证明这件事情。”开拓创新,多次从0到1,这就是徐耀昌入行三十年的和而不同。
合理管理资源,人和财聚
2021年下半年至今,资本寒风、国内药品支付格局变化和美国FDA政策突变对国内创新药企影响巨大,港股和A股同时出现大幅下跌现象。很多人在问,创新药企的前途在哪里。
徐耀昌完整经历过美国生物医药行业从繁荣到惨淡再到辉煌的大周期和若干起起伏伏的小周期,他的看法非常简单,“市场就是这样,不可能一直顺风顺水,我们也不担心。我们研发一如既往地往前推,而且队伍越来越厉害,进入到二期、三期的项目越来越多。市场回来了,公司自然而然就会起来。”这份有把握度过寒冬的信心,来自于和誉医药对团队和现金的合理管理。徐耀昌曾经在庞大的制药工业体系中担任部门负责人,对科学家管理中的两个问题感触很深。“大企业有自认为对的体系,但是很明显地看到上面和下面之间对话不是通畅的,项目上很多问题上面不一定知道,但是决定往往是从上面来的,对下面的影响很大。”“每天来上班,忙忙碌碌,但是对创新,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帮助,对公司是没有什么帮助。因为没有实际在思考。”徐耀昌认为,药企要有很好的管理体制,简单的企业绩效管理对于顶尖的聪明人来说并不起效,在一个药企中,有病理学家、生物学家、化学家、毒理学家、临床研究者,药政专家,要把所有人的思路统一在一起,变成公司的一条思路,这意味着公司的管理要跟上,不能一个部门做一个部门的事情,而部门之间没有交流。“科学家的热情是发自内在的,就是要去激励科学家,找到他们的内驱力,磨练的就是共同解决问题的能力。”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和誉医药统筹的很好,“病人缺少什么药,我们能不能开发这个药?我们两百多位员工,其中一百多位科学家,整天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公司内跨部门的科学家群里,每天都在讨论各种科学、研发问题,经常到深夜大家还在为一篇新的学术文章进行热烈的讨论分析。我们创立至今,没有怠慢过一天,问题出来马上解决,公司所有人的全部精力放在上面”,徐耀昌的这句话掷地有声。抓紧时间、全力以赴、执着专注、精益求精,正是在这种创业精神和专业主义的激励下,和誉医药靶点的创新不断推进,硕果累累。而员工发自内心的认同感和热爱,带来了组织层面的稳定、专注和奉献精神,并吸引着新的优秀者加入,为企业发展带来巨大的发展动力。在现金管理方面,和誉医药的储备非常充裕。根据2022年年报,账面资金约有3.24亿美元(23亿人民币),这在同为港股18A上市的创新药企中实不多见。显然,这与徐耀昌在多次“从0到1”的经历中形成的资金使用观念密切相关。“我非常重视开源节流,”徐耀昌坦言笑道,他有着“60后”中国科学家精打细算的思维,“我们在财务方面抓得很紧,打基础很重要,除了科学基础、管理基础,财务基础也要跟上。”是啊,“人和”在前,充裕钱粮保障在后,何愁不能打胜仗?
创制新药,和誉信念
和誉医药账上现金流充裕的重要原因,是机构投资者愿意投钱。专业投资机构看重徐耀昌团队的成药经验,在差异化靶点和赛道上的判断力,和他们坚持的发展信念,“就是做创新药,解决未满足的市场需求,啃难啃的骨头”。
和誉医药聚焦在小分子肿瘤药领域,包括免疫治疗和精准治疗药物。在PD-(L)1抗体红海激战之时,小分子药物的市场机遇凸显。“抗体药的好处是靶点更精准,但是它的缺陷就在于,它是一个大分子,进不到细胞内;小分子药物是口服、注射都可以,容易被吸收,而且生产成本很低,这是优势。“徐耀昌解释。
和誉医药的Pimicotinib(ABSK021)就是一款被誉为全球潜在的“Best-in-class”。2022年7月,Pimicotinib在腱鞘巨细胞瘤适应症上获CDE突破性疗法认证,并在10月获批可进入对腱鞘巨细胞瘤患者的关键临床III期试验。今年年初,Pimicotinib获美国FDA的突破性疗法认证和可进入关键临床III期试验批准。由此,Pimicotinib成为第一个同时获得中美两国国际多中心临床III期试验许可的小分子抑制剂,也是中国第一个自主研发并进入全球临床III期,并有望成为中国首个上市的的高选择性CSF-1R抑制剂。
“我们的研发团队了解到CSF-1R抑制剂可以治疗腱鞘巨细胞瘤,因为它的机制很清晰,所以我们决定做这个靶点的新药研发,”徐耀昌回忆道,“这个靶点也有不少公司开发过,而我们开发的Pimicotinib在选择性、活性、入脑等多种特性中是全球最具潜力的CSF-1R抑制剂。”
除了手术的标准疗法外,国内市场上尚无治疗腱鞘巨细胞瘤的精准药物,但中国病人却有实实在在的需求。“对于腱鞘巨细胞瘤,部分患者手术切除难度大,或者手术风险非常高,靶向药物的出现给了不能手术的腱鞘巨细胞瘤患者一个新的治疗选择。”北京积水潭医院骨肿瘤科主任牛晓辉教授此前在媒体上表示,他此处提到的靶向创新药,就是Pimicotinib。
“创新药有它内在的一套流程,选靶点的时候既要考虑到靶点创新性也要兼顾靶点的成药性是不是足够大。”徐耀昌解释和誉的研发管线思路,一旦选定靶点后投入巨大,因此一定要尽量看准创新和差异化,看清是否满足了临床需求。
这也是和誉医药选择肿瘤精准治疗的原因,“你做出来以后,你就是中国的NO.1,你卖起来不用跟人家竞争。靶点不怕内卷,怕的就是你跟人家一模一样,几十家公司抢市场、抢资源没意思。”徐耀昌表示,“科学家要有情怀,做的事情要解决社会迫切需要的东西。”
目前,和誉医药已开发出15款药物组成的产品管线,涵盖了FGFR4、泛FGFR、CSF-1R等多个靶点,管线覆盖范围很广,兼具领先性与差异化。和誉医药拥有全球最大的FGFR管线组合之一,包括公司核心产品Irpagratinib (ABSK011)和Fexagratinib(ABSK091)在内的五款迭代FGFR候选药物,均为全球潜在的同类首创或同类最佳小分子药物。“关键是我们了解市场,了解病人的需求。”徐耀昌表示。
听其言,观其行,以上只是徐耀昌设计的和誉布局中的个案。在和誉医药的管线进程表中,已经有了多项“全球首个”。
除了单药研究,具有显著临床优势的联合用药也是和誉医药正在探索的重要方向,公司的多项BD合作正在推行过程中。2021年4月,和誉医药与燃石医学合作开发Fexagratinib(ABSK091)的CDx试剂;10月,与罗氏就ABSK011和PD-L1抗体阿替利珠单抗达成合作;2022年2月,与百济神州就ABSK091和抗PD-1抗体替雷利珠单抗联合用药达成合作。今年3月,与艾力斯医药就和誉新一代EGFR抑制剂ABK3376达成授权许可协议,艾力斯医药将就此项授权向和誉医药支付最高不超过18,790万美元的首付款、开发及销售里程碑付款以及相应比例净销售额的许可提成费。此项合作也开启了国内临床前分子变现的BD新模式。
在Biotech们竞相出海的当前,和誉医药也走在前面, 2022年年初,和誉医药与礼来达成了高达2.58亿美元的co-discovery全球合作和独家许可协议。随着Pimicotinib(ABSK021 )三期临床试验获美国FDA批准,全球III期的同步启动,和誉的国际化出海路线愈加清晰。
根据和誉公开资料, Fexagratinib获美国药监局授予治疗胃癌的孤儿药资格,并且经独立评审委员会(“IRC”)确认,其对伴有FGFR3变异(包括突变及/或融合)的转移性尿路上皮癌患者的客观缓解率为30.7%(4/13),其中伴有FGFR3突变的患者的客观缓解率为44%(4/9)。Irpagratinib (ABSK011)对二线肝细胞癌患者的初步I期试验结果出炉,其针对FGF19+HCC患者具有良好疗效,FGF19高度表达患者的客观缓解率(“ORR”)为22%(4/18),每日两次160mg群组中的ORR为33.3%(2/6)。ABSK061和ABSK043完成首例患者给药,其各项管线都按计划顺利推进中。
和誉医药管线图
正是因为公司差异化管线布局和持续性的临床进展,徐耀昌对未来充满了长期主义式的信心。
“如果能一个两个三个,不断把新药做出来,新药的优势终究会得到二级市场的认可,”徐耀昌表示, “只要踏踏实实做药,整个形势变好了,整个生物医药形势变好了,失去的估值也就会回来。”
而对于中国创新药企的发展与未来,徐耀昌认为,每个参与者只有去做真正的自主创新才有机会,争取在不远的将来做First-in-class的品种, “决不能雷同,即使同样的靶点,也要有创新。”
徐耀昌保持着一种新药研发的紧迫感,“创制新药获批上市可能需要十年,这是一个马拉松,过程当中一步都不能松懈,松懈一步说不定这个项目就落后了,落后了就可能没有机会了。我们就是在永不松懈地追求创制新药的目标。”
创制新药,解决未满足的临床需求,这就是和誉的信念,更是徐耀昌的梦想,“六年来,我们一直和时间赛跑,一分一秒都没有浪费。”